你真tm贱,你见过最废物的人有多废物?

我见过的最废物的人,是我考研和别人合租宿舍的时候认识的一个哥们儿,他比我大一岁。一般像我这种工作之后又辞职出来考研的,已经算是比较晚的了,而比我大的还在考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死磕名校985,坚决不调剂,此生不考上

我见过的最废物的人,是我考研和别人合租宿舍的时候认识的一个哥们儿,他比我大一岁。

一般像我这种工作之后又辞职出来考研的,已经算是比较晚的了,而比我大的还在考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死磕名校985,坚决不调剂,此生不考上誓不休的真硬汉;另一种就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真屌丝废物学渣。而我这哥们儿,从他那个破民办三本上学时就开始考研,一直考到我都毕业了又工作了两年,他依旧在考研。考了这么多年,连一次国家线都没上过,他显然属于后者。

从我认识他那天起,就从没见他早上起床洗过脸,用他的话说是“什么时候洗澡,什么时候洗脸。这样还能省一笔水费。”他是永远的胡子拉碴,200多斤的体重顶着一张大饼脸,油油的鼻子上架着一副万年不擦的灰蒙蒙的高度近视镜。

此人虽然是典型的工科屌丝男,但有一个令我们其他工科屌丝无法望其项背的强项————他有极其丰富的英语词汇量。他自己说这是源于他有个在县里小学教英语,但经常喝醉酒打老婆的爹。他爹总是在喝完酒之后,边打他妈边逼着老胖跪在旁边背英语单词……

说实话,我蛮佩服他那个醉鬼老爹教子的眼光和前瞻性的。

然而这并不妨碍他是一个废物。因为除了英语之外,所有的其他科目,比如数学、机械专业课,还有哪怕是只考新闻联播的政治,他都学的一塌糊涂。可能是年龄的压迫感,也或许是这么些年在考研这件事上久攻不破的挫败感,引得这孙子每晚临睡前,都会用各种姿势在我上铺打飞机。

我时常担心我们两个的床会在他某天往复机械运动的时候,突然崩坏。在下铺的我,可承受不了这200斤的重量从天而降,而且很可能还伴随着一些腥臭的白色液体。我也曾在他动作的时候,用脚踢他上铺床板的方式表示抗议,可惜效果并不明显。

就这么过了几个月,突然有一天我意识到上铺每晚临睡前的那种高频率往复的机械运动,好像有一礼拜没有出现过了。吃午饭的时候,我问了一句这个正在往嘴里塞米饭的胖子:“老胖,最近感觉你好久都没打飞机了,我都不习惯了呢。”

青春的涌动没有放过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一个不拘小节、200斤重的油头垢面的英语活词典。

他停止了嘴里米饭的咀嚼,缓缓地说了一句:“我恋爱了。”

那是在我们每天学习的图书馆楼下,有一条并不算长的攀着茵茵藤蔓的长廊,老胖每天吃完晚饭都会在那里雷打不动的背上半个小时的单词。但因为他从不洗脸,也很少收拾自己,而且几乎每晚睡前都打飞机,使得他身上永远弥漫着一股腥臭浓郁的“男人的体香”。所以只要他一出现在那里,不管长廊里面的人原来在做什么,卿卿我我的小情侣也好、低声背诵的考研战友也罢,都会在老胖出现的三分钟之内,捂着鼻子速速撤离。

可此前大概一个月左右,长廊里突然出现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长发姑娘。每天大约也是晚饭后,她也会去长廊里看上一会儿书。这姑娘即便在老胖杀到,大家都速速撤离的时候,也绝不会把视线从自己手中的书上离开半寸,深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有时甚至老胖雷打不动的半小时单词都背完离开了,这姑娘依旧在“体香”弥漫的长廊里埋头看自己的书。期间我也忙于自己的复习,并没有过多的去注意这个姑娘,只是见过楼下长廊里有这么个人。

或许是这身材高挑的长发姑娘只是恰好热感冒,毕竟在夏天的北京,经常出入冷气十足的教室,环境猛地冷热切换是很容易感冒的。也或许是姑娘太沉心于自己的复习材料,根本不在意周遭的事情。这么久的“陪伴”,让总是孤单一人背单词的老胖觉得这个姑娘一定是对他有意思,要不然为什么在大家都匆匆离去的时候她坐着不走呢?总之,似乎有一道光,照进了老胖24年来灰暗惨淡的人生。

爱情的力量,真TM伟大啊!

老胖突然开始变得爱干净了起来,剪去了鸡窝一样的头发,换洗衣物也变得勤快了。而且,每天早上出门前,必洗脸和刮胡子,这真是我从没见过的场景。焕然一新的老胖,真真的变了一个人。

他说那个身材高挑的姑娘叫小田,是附近一个央企小律师,因为编制转正问题,得有个研究生学历,哪怕在职非全的也行,所以她也在这个图书馆复习准备考研。然后老胖又加了一句:“小田比我大4岁。”我一听就立马开始调侃老胖:“人家岁数比你还大,你还叫人家小田,没看出来啊老胖,你可真是个骚包。”老胖慢悠悠的解释:“那是因为她周围的同事、科室主任什么的都比她资历大,大家都这么叫她。而且这个小姐姐也没有男朋友,看起来也确实不大,于是我就跟着一起叫她小田了。”

一个88年的姑娘和一个92年的小伙就这么成了每天一起背单词,一起上自习的“社会主义团结互助组”。28岁的80后和24岁的90后,这世上的缘分还真是蛮奇怪的。

总之,老胖是田姐唯一的研友,而田姐却是老胖的梦中情人。

一天下午我在操场上跑步休息的间歇,我问老胖:“你跟田姐表白了没有?”老胖说并没有,每天能和小田一起背单词就很满足了,如果表白了,怕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农历七月初七,牛郎织女相会的那天晚上。老胖很晚才从外面回来,满身酒气,荣光满面。

我摘下正在听歌的耳机,从床上坐起来问他:“干什么好事儿去了?”

老胖说:“我和田姐约会去了。”

我说:“那可真是恭喜了,这么晚才回来,看样子表白成功了啊!”

他说:“不是,我是陪着田姐相亲去了,田姐相亲成功了。”

我满脸问号:“那你还这么高兴?”

他说:“只要田姐高兴我就高兴。”

我只能说:“你TM真是贱。”

晚上,来自上铺的一阵久违又熟悉的嘎吱嘎吱声和一浪接一浪机械动作的摇床把我晃醒。没一会儿,老胖在上铺低吟了一声,长出了一口气。我一个翻身从下铺站起来,正好瞥见老胖床边儿的手机上显示着田姐朋友圈里的照片。照片上的田姐,带着米老鼠耳朵,甜甜的微笑着。我骂老胖:“你TMD不睡觉也不让别人睡么。”老胖像是霜打的茄子,他带着一股委屈,有气无力地回了我一句:“我睡不着。”

那一夜,睡不着的有北京夏季的夜风,有窗外哗啦啦的白杨,有胡同里跳来跳去的野猫,还有我上铺这个手里捧着田姐照片,痴痴的流着眼泪的老胖。

田姐过29岁生日的那天,失恋了。

老胖跑了好几个寝室,东拼西凑弄来了好几百,买了一个精致的多肉盆栽,他说田姐最喜欢这个。当晚,老胖一夜未归。

第二天早上回来的时候,他带着满面春光和发自心里的一种满足。

我看着老胖那个得意的样子说:“小伙子你经了这么一夜,可就长成大人了啊。”

老胖沙哑着嗓子说:“没有的事儿,我和田姐喝了一宿,两个人抱着麦唱了一晚上的K。”

我说:“那你TMD兴奋什么?”

他说:“这样我就又有机会追她了嘛。而且现阶段我们只是研友之间纯洁的友谊,田姐英语不是很好,我只是在一门心思和她在一起学习英语,哪像你们脑子里想的那样乌七八糟的东西。”

我在旁边默默收拾好了高数书,背起书包准备去图书馆上自习。出寝室门的时候,我拍拍了还在酒醉的老胖的肩,说了一句:“老胖,还是你牛逼。”

考研备考的日子过的飞快,转眼就是年底考试的时候。大家也都陆续离开了合租的寝室,回到了各自的家乡去参加考试。本身就是战五渣的废物老胖,再加上今年和田姐的这些事儿,我能明显的感觉到老胖复习的那叫一个心烦意乱。考完试那天晚上老胖就给我打电话,说还和往年一样,对他来说,每年的英语都简单的要死,闭着眼都能选出正确答案,可其他科目的答题卡只能是大片大片的空白。我安慰老胖,也不要这么急着下定论,一切得等到考试成绩公布的那天,看到教育部官网出分,那才是最终结果。再不济,万一你上面那份卷子是一个学霸的,然后计分老师把分数抄错了,这样你不就阴差阳错的考高分了么。老胖在电话那头用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老油条腔调哈哈笑着说:“什么时候轮到你个小崽子来安慰我了。”

等分数出榜的日子十分无聊也十分难熬,我把魔兽争霸里兽族的基地推平了又推,终于到了张榜的那一天。

当我用颤抖的手指在教育部官网敲出我的考号看到分数后,我内心一阵狂喜。因为我知道凭这个初试的分数,无论面试再怎么磕巴,只要不和面试老师打起来,我的目标院校可以说是稳了。我第一时间就把这个消息告诉老胖,当我拨通号码之后,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老胖老兵油子似的又略带忧伤的嗓音:“嗯,厉害,兄弟,恭喜你即将开始糜烂的烟酒僧生涯了。”

“那你呢,老胖,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我啊,我这儿的情况和我那天给你说的差不离,英语妥妥的,但总分加起来又是不到国家线,今年肯定照样没戏。而且我这年龄在这里摆着,家里人也不太可能允许我再来一年了,我打算去广州那边投靠我二叔去,看看能不能找份工作先做着。”

我说:“那北京这边儿你不打算来了么,田姐可还在北京等你呢。”

老胖苦笑了一下:“其实田姐今年也没考好,而且恰逢单位效益不好,就把她这个没编制的给辞退了。从过年到现在她一直在陕西老家帮着卖粮油的父母打理门市,想着等过段时间再出去找工作去。你说我一不可能一直在家闲坐着,二又不可能直接杀到她老家去找她。今年我就先去我二叔那里好了,他在那边的厂子里给别人做工,我也算是出去走走,多看看这个世界。这几年一直都在考研,书本外面的世界有啥新变化我都不知道。”

我在电话这头静默了声,隔了半晌我才回了一句:“好吧,兄弟。那…….加油吧。”

我和老胖从此走向了不同的人生,却又各自迈向了同是未知的未来。而我考研期间的这些兵荒马乱的、五味杂陈的哭和笑,也都消逝在了岁月的长风里。至于老胖和田姐后来怎么样了,直到最后我和老胖断了联系,我都再也没有听老胖主动说过有关田姐的任何消息。

唉,老胖可能是我见过的最废物的废物了吧,多年的考研失败,甚至连追自己喜欢的女生都是这么的废物。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或许这也是每个人所必须经历的那种名叫“青春”的阵痛。

你真tm贱,你见过最废物的人有多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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