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建莺，王亚星丨（知青故事）忆下放渔村的那些事(八)
俗话说海上无风三尺浪，我的亲身感受是这种说法并不准确，在海上，无风也无浪的时候还真有，那一时刻的海面上，海水纹丝不动，清彻而宁静的真像一面镜子，这样的景色我真实的感受过，很美！很美！曾记得有一天的晚上，
俗话说海上无风三尺浪，我的亲身感受是这种说法并不准确，在海上，无风也无浪的时候还真有，那一时刻的海面上，海水纹丝不动，清彻而宁静的真像一面镜子，这样的景色我真实的感受过，很美！很美！曾记得有一天的晚上，半夜起来解手，当我爬出铺仓，被眼前的景色给惊呆了，感觉整个的空间是静止的 ，像一面无框的大镜子，在那望不到边际的远方，天和海是连在一起的，海水静静的托着月亮，圆圆的月亮把天空照的透亮，天空也是万里无云，当时的夜景真是太美了，就像一幅美丽的图画，当时我激动的把船上所有的人都喊醒，让他们跟我一起欣赏这美景，但劳累了一天的渔民们，根本就不领我这份情，都以诧异的眼神看着我，认为我在梦游。可惜当时条件所限，不能保留住那海上最美丽的夜景……。当然在远离陆地的大海上，风平浪静的日子少之又少的…………！
记不清是哪天了，我和往常一样，早饭后就下到机仓发动机器准备起网，吃早饭时听见做饭的师傅给船老大聊天，问起说，昨晚怎么没有听见舵链的声音，船老大还对做饭的大师傅说，船链不响，觉不是更好睡啊，真是咸吃罗卜淡操心。
所谓舵链，就是在船的驾驶室舵把和安装在船尾的舵之间，是通过一根铁链连结在一起的，这根铁链就叫舵链，渔船的进退和变換方向，就是依靠船老大转动驾驶室的舵把来实现的。舵把类似于汽车的方向盘，但比方向盘大得多，船航行时船老大是站在舵把前操纵渔船的，船舵位于螺旋桨的正上方，当然舵板也是在船底部海水里的，舵链就裸放在船甲板上，每天当网具放完之后，机器停止工作后，尽管海上有点小风浪，但在船上还是比较安静的，特别是晚上，深海里没有海潮拍打岸边沙滩的那种声音，那时船上能听见海水下涌浪拍打舵板引起甲极上舵链撞击甲板的声响，这就是基本上每天晚上睡觉时船上的人都能听见的单调的催眠曲，风浪越大，催眠曲声音就越大，反之就越小，但是基本上每天晚上都能听见这单调的催眠曲。
我在机仓启动了机器，等了近半个多小时，仍不见驾驶室起网的指令，觉得有点奇怪，不一会的功夫，老鬼来到机仓，告诉我暂时关闭柴油机，说是船上的舵板被涌浪给打掉了。简直是匪夷所思，好好的舵板竟然能被涌浪拍打掉了，让人无法相信，就连在海上拼搏了一辈子的船老大也觉得十分奇怪，不可思议！但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舵没了！文化大革命时期林彪常掛在嘴边的一句口号叫"大海航行靠舵手“，可如今，我的船舵手还在，舵没了。舵没了，那就意味着撒在海中的鱼网无法收回，即使靠人工勉强将网收回，失去舵的渔船，虽有机械动力可以航行，但在茫茫的大海上就会像只无头苍蝇，漫无边际的乱窜，而且一旦海上起了风浪，渔船必翻无疑……！
我随老鬼爬出机舱，发现所有的船员都站在船甲板上，一种恐慌的气氛笼罩着全船，面对从未有过的突发情况发生，人人面露愁容，不知所措，
而此时的海面上，也是风起浪涌，我的船就这样任由海浪拍击而漫无边际的漂荡着，一叶孤舟，真正的一叶孤舟啊！所有人当时都呆呆的站在甲板上，那一刻船上的人心里面在想着什么？我想除了恐惧还是恐惧吧！
当时的条件落后，也没有通讯设备，没有人知道我的船在海上发生了什么，万一发生意外，我就成了孤魂野鬼了，当时的情景真是太可怕了！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当时的副船长也不知从船仓里的什么地方找出来一根很长很粗的竹杆，大概要有七八米长，就是像盖房子搭脚手架的那种竹杆，在竹杆最细的顶端，绑上了一面国旗，国旗？真没想到我的船上还备有国旗啊。
当时我就问副船长，这是要干什么，副船长回答我说，发求救信号啊，我环顾四周，一望无际，根本没有任何标志物，我怀疑的问，什么也看不见，这求救信号打给谁看啊？副船长说，死马当活马医呗，总不能坐着等死吧。他告诉我，在海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任何在海上航行的船只，只要看到海上有落难的船只，都必须施以援助。就这样，从上午的九点多钟，到下午三点多钟，这位副船长就抱着那根绑着国旗的大竹杆不停的向着漫无边际而又没有方向的大海深处机械的挥动着……！
作者近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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