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洁被赵振干到九点多,母后生得很美,能让敌国狗皇帝撕毁和平条约,只为得到她(完)
一母后生得很美,美到能让敌国狗皇帝撕毁和平条约。我十二岁时,父皇终究守不住都城。城破了,父皇被斩首。头颅就挂在他昔日观赏百姓元宵乐景的城楼上,凛冽的风让皮肤日益干枯最后与树皮无异。宫女太监红着眼带着抢来的珠宝拼命跑向巍峨宫门。母后绝艳的脸庞只是冷冷地轻笑。我不懂父皇死了母后为何要笑。我猜想母后会扮作宫女带我逃亡。可我错了,母后穿上了绚丽惹眼的紫色流苏裙。白皙的腿被薄纱轻掩,领口大敞着,红到滴血的
一
母后生得很美,美到能让敌国狗皇帝撕毁和平条约。
我十二岁时,父皇终究守不住都城。
城破了,父皇被斩首。头颅就挂在他昔日观赏百姓元宵乐景的城楼上,凛冽的风让皮肤日益干枯最后与树皮无异。
宫女太监红着眼带着抢来的珠宝拼命跑向巍峨宫门。
母后绝艳的脸庞只是冷冷地轻笑。
我不懂父皇死了母后为何要笑。我猜想母后会扮作宫女带我逃亡。
可我错了,母后穿上了绚丽惹眼的紫色流苏裙。白皙的腿被薄纱轻掩,领口大敞着,红到滴血的唇微张斜卧在榻上。
一个五官凌厉的男人寻到了美人,眼中贪婪又急不可耐。
我猜他是那个害我家国的狗皇帝。
这厮毫不掩饰地盯着母后的每一寸红润的肌肤。
侍女激烈挣扎,布衣撕裂,太监惨叫的声音不时从殿外涌入。
我看着护卫母后的黑衣侍卫腹部中了一刀又一刀,一共七刀。死时还说着着娘娘快跑,眼睛定定望着倩影不肯瞑目,嘴角却带着死得其所的笑。
到处是刺鼻的血腥,我眼前一黑直直后仰倒下,那以后我的脑袋常常剧痛。
醒来时,我身在敌国冷宫。狗皇帝日日留宿母后那里,痴迷全国皆知。
我又苟活了五年,只因艳媚的母后恨恨地说『本宫是祸水,再乱一国又当如何。』她让我等待时机逃出去,决不能让父皇血脉消亡。
她真的做到了,可是我也永远失去她了。母后和太子共浴时被狗皇帝遇上,处死两人后病倒,不久也郁结身亡。皇子夺位,大臣人人自危,别国趁机兴兵,一时国家将顷。
我似乎被人遗忘,偷了母后的遗体在冷宫僻静处掩埋,上面还种了她爱的桔梗花。
我没有逃也并不着急,一来是宫门仍重兵把守宫人都不敢放肆;二来是有个光风霁月的人答应会救我出去。
偶尔还是有宫人听说过我。
『你就是那个妖妃的孽种,果然跟你那贱母一样狐媚。』
小太监边咒骂着,边脱了外衣。已经不是第一个了。
刚刚偷偷从池里抓鱼的我抬起青葱般的手指勾住他的脖子,曲线诱人,含水的眼瞳让他渐渐沉迷。
『小贱人,还算你识……趣』
他瞳孔中闪过不可思议的震惊,伴随轰的倒地声。
四下察看后,我拔去那个人给的银针,嫌弃的把阉人踢到泥水塘里。
谁会管的溺水太监有没有中毒呢。我拍拍手上的灰,又摸了摸搜来的钱袋满意地离开。
二
回想家国破败的第一年,狗皇帝嫌我这个余孽碍眼,可惜母后以性命威胁换我活命。
他没杀我。可冷宫只有阴冷残破的床榻和肆虐生长的杂草。母后只能黑夜里给我送来吃食。
我要悄无声息的活着。
只因我日渐长大,面容已有些艳丽勾人。
若让狗皇帝想起召见我,让母女同侍,我一定会撞死在金灿灿的柱子上,顺便溅狗东西一脸血。
入敌国后宫第二年,母后恨恨的把怀孕又身子娇弱的嫔妃从阁楼高处推下,母子一齐入土。
群臣激愤,满朝讨伐,狗皇帝阴着脸到我母后宫中。
据说那日娇艳的美人正荡着秋千,墨黑发丝如瀑,香肩半露,红艳的唇令人遐想。
母后扭着腰在气呼呼的人耳边轻声呼气,软声道『恩?皇上~你来了,妾身等得好苦呢。今夜要好好折腾你一番才行。』
母后窈窕的身子紧紧的贴在狗皇帝怀里。狗皇帝口水直流,白日里大臣的声音消匿无迹,只闻到母后诱人催生情欲的体香。
第二天母后安然无恙的活着,只是又犯了阵恶心恶寒的毛病。
可皇家子嗣被祸害,太后怎么能忍。狗皇帝千求万求,最后打了母后五十大板,禁足三年。
母后奄奄一息,病弱瘫软了一个月。狗皇帝却是个变态,美人身上触目惊人的伤痕,让他在床上反而更加兴奋,不肯母后静养,日日宣淫。
这些是我3天未进米粮,摸进厨房时偷听宫女八卦来的。
我顶着凌乱的发,衣服破烂,一手拿着吃剩的馒头一手擦着滚烫的泪。若有旧人看见,想必不会认识我是公主了。
母后禁足的第一年,我遇见那个人。
那日是太后大寿,举国欢庆,母后被放出来一天,匆匆看我一眼叮嘱我好好活着便去老太婆的寿宴了。
我心中悲恸,转念又愁吃食。老太婆寿宴,达官贵人都在虚与委蛇贺寿,后花园人烟稀少。
我只得去后花园寻果子。果子没寻到,却遇到个白衣服被湖中天鹅咬住往水中拖。
白衣服是个少年,看起来细皮嫩肉的,救了说不定能讹点吃的。
我十几个石头扔过去,天鹅疼的飞走。小白衣服一脸泥,像个小狗。
小狗还带着一脸不屑对天鹅喊『不就拔你几根毛嘛,信不信小爷把你全家炖了!』
几句话问下来才知道,他身上就两个枣。
吃了枣,感觉就像没吃。我这个救命恩人顿时消沉了。
他却急了『小子你救了我,小爷那什么泉水,啊呀,反正有恩必报。』
我更气愤了,我指了指自己脏脏的脖子,又指了指他的喉结,说我是女孩子。
纤细手指不经意碰到他的喉结,我问你的脸怎么红了。
他只飞快跑了,留下一句『我七日后带着吃的来此地,你等着我。』
立秋之后冷宫像一个冰窖,第六日我身子烫的不行。勉强吃着屋子门口的草根填肚子。
第七日,我踉跄着走了几步,竟头痛发作到撞到台阶上。待老鼠咬我,我才醒来,已是戌时。
也罢,那小白衣服未必会来。
我满院子追着老鼠,额头伤了两处才抓到。
在这流光溢彩,辉煌圣洁的宫殿里只有我会抓老鼠吃了吧。
三
吃了烤老鼠总算恢复了些气力。
苍穹阴暗压抑,竟是一颗星星也找不见。
我担心明日大雨。
本就烫着的身子,若再淋雨去找吃的,未等母后报完仇便可一命呜呼,见我那父皇去了。
连忙撑起瘦弱的身子,已是亥时,万籁俱寂。
想着去厨房碰碰运气,或许厨子忘了上锁呢。
路上突然发现几根白色的羽毛。没听说哪个妃子喜欢鸽子了。
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抬腿便匆匆向天鹅湖走去。
没想到国破家亡的我有朝一日还会失态的笑。我小小的身影捂着肚子,眼角笑出泪花『哈哈哈……』。
若不是我特意去找,还真瞧不见一只委屈的鹅,准确说是天鹅。光秃秃的掩藏在草丛中,不复前些日子的神气劲儿,头快低到水里。
本想近看看清凉的鹅,却瞧见鹅周围的鹅毛都用石头压着冲一个方向。
我心中一动,顺着鹅毛来到几步外一棵树。
原来小白真的报恩来了,还算这小子有良心。
树下隐藏的木质盒子有两只烧鸡和清粥,最下面那层还有一封信和俩个瓶子。
看见烧鸡,我狼吞虎咽,热泪盈眶,顿时视他为再生父母。
若有机会再见,我一定要紧紧抱着他的大腿。喊着大爷,赏我点吃的吧。
我猜过他的身份,能入宫中,必非凡人。
他不会是哪个皇子吧,若他是狗皇帝的狗崽子,我定要在他白嫩的小脸打上几巴掌。
不对不对,皇子想要天鹅毛哪需冒着生命危险。张张嘴就会有奴仆前仆后继,当过公主的我推翻了这个想法。
想了很久,头痛竟又有发作的意思。劳累重重压着我,我抱着膝盖缩成一团便在缺了两条腿的床榻上睡去了。
人果然会长大的,堂堂一国金枝玉叶如今也可以在一高一低的地方入梦。
梦里母后摸摸我的头,带我去繁华热闹的大街吃糖人,我又变成娇纵可爱的模样。
『喂,醒醒,小爷来了。还不快起来迎接。』
本公主正吃着荔枝呢,香甜可口。
什么声音,哪个不长眼的敢打扰本公主。
『真的是女孩子嘛,这睡姿啧啧。不过你倒是厉害,这么歪的床都不会掉下来。』
是小白!
我猛地惊醒,一张俊美的小脸放大在我面前。
『啊!离我这么近干嘛?』几乎鼻子碰鼻子的距离让我不由慌乱。
我虽小只有十三岁,仍知男女有别。
来人似乎知道自己冒犯了,素白的身影立刻大步大步向后退。
『登徒子,你怎么找来的?』
『我……盒子……约……』
我看着他比我略高的身影突然想笑,佯装微怒『你退到门口那么远,是觉得本公……觉得我有千里耳么』
我起身走到那人身边,他有些局促不安的说『盒子不在原处,看来你还算聪敏机智。不过太傅说做人不可失信,你可知那日我等你许久。算了,我大人有大谅,按照约定我今日来了。』
我听着糊涂问他什么约定,没记错人吧。
『原来是个文盲,信上一个字也看不懂。』
狗眼看人低,本公主早就识字了。我只想吃烧鸡,管你写了什么信,根本没看。
吃着他带来的点心又聊了几句,原来他叫叶行羡年十五。太子伴读,时常入宫。
上次见我后看我穿着境遇,便想起民间传说祸国妖妃当年带着个余孽来到宫中。
那两个青玉瓶子是金疮药。信中问是否在冷宫能找到我,他会来找我以报恩情。
他解释完这些,从上往下打量我,大概是觉得妖妃的女儿怎么这么丑。
我才不管他想什么。一本正经的大声告诉他我叫谢黎,黎明的黎。我救了他,他欠我的。要经常给我送吃的,这样才是君子所为。
太子伴读似乎没白当,他点了点头。我默默感谢圣贤书,居然让我坑到吃的了。
此后三年时光他果然遵守约定。
我被他养得日子滋润,身子日渐长大,面容又有了我母后八分姿色。
他初来冷宫那看丑女的眼神激起我的斗志。
我母后可是天下无双的美人,我不能给她丢脸。
后来找了一个寂静无人的晚上偷偷去水中沐浴,洗去尘灰,白皙的皮肤光滑细腻,一双眼睛漫着水雾,身姿绰约。换上叶行羡送来的白洁金边罗裙,梳理墨黑的长发。
他再见我时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我把纤纤玉指手搭在他坚实的臂膀上,步步逼他到墙角,嘴唇凑到他下颌,两个人呼吸交缠。
我声音软糯着撒娇『行羡,我想你了。』
他不知是被我惊到还是不知道怎么回话。狭长的桃花眼只安静地盯着我,眼睛里有我,还有我看不明的意味。
我想着我果然没有母后的魅力,这人也没反应啊。
正想放开,叶行羡反握住我的手,又把我拉近了些。
他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轻响『阿黎有多想我?嗯?』
气息喷在我的脸颊,我耳朵瞬间潮红一片,使劲推他却被叶行羡禁锢更严,胸前的柔软紧贴他的臂膀。
『是不是没人告诉你勾引人要付出代价的。』行羡仿佛在忍耐着什么。
最后将他温热的唇吻上我的额头便一脸隐忍地离去了,留我在原地呆愣。
三年过去了他身姿愈发高大,脸生得俊美,如玉君子便是如此了。其实他送一年饭我就想和他说恩情已还,不必再来。
可我总是孤独的,我不能在宫人面前出现,闷得很,母后禁闭却还有两年。
他陪陪我也是好的,叶行羡若有天送饭厌烦了自然销声匿迹。
我也不担心他与别人说起我。他知我境遇艰难,且不再像以前满嘴的小爷来了。他如今饱读诗书,满口孔孟,一副谦谦君子的气质。
我及笄那年,太子受罚,抄书一百遍,苦差还是落在他头上。
抄了一夜的书,他仍记得我还饿着肚子,忍着困意摸黑到我这里。
『阿黎,你饿坏了吧。』叶行羡的样子慵懒像我以前养的波斯猫。
刚递上饭盒,便如释重负般瘫在我身上。
我骂他色狼,也不见有反应,才发现怀中人已睡着。
想着在他脸上画只乌龟,可又想到他是我的饭主,只好作罢。
随手从他身上拿来一个荷包把玩,小时候看母后给父皇的荷包看得多了,知道里面有我母后的情话和祝福。
扒开一看竟真的有个纸条,上面写着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
我登时一股气没由来冒出,把荷包放回原处,也不知道他看没看到纸条,是谁送的呢,气极时又踹了叶行羡一脚。
睡地板去吧,本公主才不当枕头。自此我才知我是心悦行羡的。
一日误闯进这里刚入宫的小太监动了色心。小太监目光灼灼迷在我衣衫也遮盖不了的胸前起伏上,我抓住机会拿板砖拍晕他,又把这狗东西扔在一个荒凉的亭子,让他以为自己做白日梦了。
行羡听了眸色深沉,第二天带来不少防身之物和男式衣物,刀剑暗器入宫都是不准携带的,被发现就是诛九族的谋逆死罪。
我心中又涩又甜,他又嘱咐我有几根银针是淬了剧毒的,千万莫要伤到自己。
『阿黎,我会救你出去,相信我。』少年眼神坚定,他不知我也坚定的信他。
『你说的,叶行羡你可别反悔啊。』
那一刻我愿放下一切仇恨,忘记公主身份,放下所有骄傲和他平凡度过余生。若能如愿,此生无憾。
四
母后与太子共浴被发现时,母后正笑得酥胸乱颤与痴迷的太子亲热。
皇帝怒极处死两人,可两位尊贵之人的死可瞒不住天下人。
与太子一起死的还是祸国妖妃,百姓自然猜到一些真相。狗皇帝被自己儿子带了绿帽子的事全天下都知道了。
狗皇帝终于在五日之后郁郁而终。
朝中只有五皇子和七皇子母族尊贵,可以一争皇位。周围几国听说善战的狗皇帝气死了,纷纷起兵。
宫中无主,许多宫女侍卫偷走主子财物,母后的尸体已无人在意。
我轻易便偷出来埋在冷宫偏僻角落。
为坟前的桔梗花浇点水,这花坚强美丽,母后你应该会喜欢吧。
『母后,你偏偏祸害的是太子,祸害别的皇子多好啊。』
太子已死,伴读怎么寻理由进宫呢。
我听见远处有沉重整齐的脚步声,不一会又安静的只剩蝉鸣鸟叫。
我已经很多日子没见到叶行羡了,没想到我又过回到了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
若让世人知道一国公主沦落至此,恐怕又会叹一句世事无常吧。
『母后你说我前路该如何走下去,又去哪呢?』
料到没人会回答我,我自嘲的笑了笑。
『阿黎,阿黎?快跟我走。』
只见叶行羡在冷宫门口,面色焦急。
我提着裙摆忽的跑过去死死抱着他的腰,嘶,还挺细。
兔子似的红眼睛抬起问他怎么才来,跟他说我很怕幼年悲剧又会重演。
我偷听到宫女议论好几个国家打过来,有个国家大概很快就打到皇城了。儿时的噩梦逼得我彻夜难眠。
我带着匕首和所有暗器躺在床上,不敢放松警惕。每隔几个时辰就在冷宫门口察看一番。儿时的惨叫声在耳边萦绕不散。
想着若是真的城破,我绝不坐以待毙。冲出去寻一条生路。
我知道自己身子弱,又顶着该死的好皮囊。很可能被一刀砍死或者被蹂躏凌辱至死。
已经决定若那时有人动我身子,我便拼了命与他同归于尽也要守住清白的尸体。
行羡安抚的摸摸我的头,递给我小厮的衣服,让我和他快些离开。
我手脚麻利的换好,面上不显,其实心中大喜。
他真的要救我出去,他没有骗我,是我多心了以为世人多善欺骗。
我最后看了一眼母后的墓,母后你大仇得报,应该已经在奈何桥和父皇汇合了吧。
之后我满眼笑容跟他走,他却敲我脑袋说奴仆不是这样的。
路上他说别的国家的确还有七八天路程就到皇城了他父亲已经去前线,国内也不安宁,前日朝中几位大臣力荐年长些的五皇子继位。
太后突然跳出来拿着先帝诏书让七皇子继位。
所以现下看守宫门的军队刚刚交接成太后母族管辖下的,还不熟悉岗位。应当不会注意行羡身边的人,可以扮成奴仆混出宫。
我连忙说我会小心谨慎的。心中疑惑行羡找什么理由入宫来。
『参见殿下』我赶紧跟着行羡行礼。
不知排行老几的狗崽子扫了我们一眼。
『这不是叶公子嘛,怎么太后又让你入宫陪小妹了,我这妹妹在先帝去时哭得伤心欲绝,你可得好好宽慰。』
什么妹妹,见鬼的妹妹,一听就是要跟我抢行羡的女人。
『谨遵殿下教诲。』
这人一身紫色衣衫雍容华贵,我猜就是那个狗皇帝的第五子了。
『明日我府上宴会,叶公子可会来参加?』
『不巧小人……』行羡明显是想要推辞。
紫色身影突然来到我的面前,一脚踢在我的肚子上,我重重摔倒在地上。
好在我脸上描了又黑又粗的眉,抹了灰,点了好几个大痦子,嘴里还含了两块石头,脸胖了一圈应当认不出我是女的。
我表情平稳,心里已经问候他八辈祖宗了。
『这奴才就是奴才,主子给你脸才带你入宫。主子不高兴了,让你一命呜呼也是天经地义。』
『你说是吧,叶公子。那我就等候你到府上了。』
说完便转身离去。
出了宫门我们坐上马车前,我回望这座宫殿。此后我便忘记公主身份,此后只做普通百姓,只做我自己的谢黎。
马车上行羡的面色不太好,我只想着他是累了,一路无话。
他牵我的手到了一个小门,行羡说这是叶府的偏门,进去后满目都是桃花。
我喜欢这里,桃花香扑鼻。不远处有一个古色古香的阁楼,阁楼后面是一片清澈的湖水。
行羡说这里是叶家祖宗酷爱桃花亲手所种,离主宅很远,从主宅来需划船。如今叶家人不喜桃花,改爱凌寒独自开的梅花,所以没有人会到这里来。
这叶家倒是暴殄天物,无数的桃花花瓣娇艳可人,我很欢喜能在这里住下,可能在冷宫住过后我就是这么容易满足。
我叮嘱他莫要派人照顾我,平白冒出个不明身份的人来,人多眼杂,此时又是多事之秋。
他多次冒死保护,我怎么舍得他危险。
叶行羡却唤来暗卫带了一位故人来,是婢女乐喜。她说当日杀戮之时,她被吓晕落水,侥幸存活。
也许是故人相见,顿时一股暖流围绕着我久久不散。
我把手放在乐喜手上,听着她说公主果然如百姓们所传的那样,长大了就是天姿国色。我的心和眼神却都在另一个温润如玉的人身上。
当晚我便把他压在檀木床榻上,我熏了香,像蛇一样缠着他身子。
『阿黎,你逾矩了。』
我观他神色又拒又喜。在他怀里蹭了好一会,他才终于把修长的手放在我的腰肢,在我身上游走慢慢上移。
我没忍住呻吟了一声,感觉他呼吸乱了一下。行羡的面色红润,我口干舌燥,鼓起勇气把脸凑上去,对准他温热的唇吻了上去才缓解。
他却并不满足,舌尖在我口中深入探索求取。
『我喘不过气……嗯……』
『叫我阿羡。』他温润磁性的声音响起,我又感觉快要滴血的耳垂被湿热吮住。
『阿……阿羡。』
我脱去他的玄色外衣,他想要,我便给。
他一扯衣带,一层层衣物褪去,我便只剩小小的肚兜堪堪遮住身子。
他触摸着我肌肤的柔软,一直到膝盖。他充满欲色的俊脸一惊突然停下。
我不知道怎么惹他不悦了。又往他怀里爬去,他却偏过头推开我。
我从未这么想讨好一个人,我不明白为什么失败了,委屈的泪花在眼角闪烁。
他看我像个耷拉耳朵的兔子,忙指了指膝盖。膝盖有几处伤正汩汩冒着血。我过去几年受伤惯了,竟毫无察觉。
是遇见五皇子那孽种时受的伤。
月光从窗户泻入一地银霜,他刻意不看我脖子以下,先前被我滋润过嘴唇紧紧闭着。
『那位公主可曾像我这般讨你欢心?』我颤着声问他
叶行羡刚刚恢复理智的目光又软下来『九殿下未及阿黎半分惹人怜爱,如你般让我次次放弃克己守礼。』
『我叫乐喜为你上药,之后你便歇息吧。』他揉了揉我细嫩的脸便穿好衣服离去了。
该死的五皇子,翩翩如玉的美男子就要到手了。我狠狠咬着贝齿,盘算着如何解决我心头之恨。
五
第二天我蒙上面纱带乐喜出门,本该繁闹的大街竟十分荒凉。
乐喜打听才知前线告急,叶老将军死死撑住,不知能撑多久,皇城一时岌岌可危。
很多百姓都轻装简行离去了,朝廷得知贴了布告,说城绝不会破,前线必胜,为稳定民心便封锁了城门。
来不及走的百姓只好在家默默祈祷。
寻了一茶馆,要了个靠窗的包间摆弄了会买来的东西。
茶馆自然不是胡乱找的,斜对面就是五皇子府邸。
此时他这里倒是门庭若市,想来是为招揽朝中大臣。巩固势力,以此斗过七皇子背后太后的母家,好荣登大宝,睥睨众生。
先是太后拿自己女儿为借口召入宫中,又是被五皇子威胁敲打。
我猜叶家在朝中地位不小,不过叶家应该也不是随意让人摆弄的,自有合家上下筹划谋算。
一个清瘦身影跟伙计说了几句,给了他一个金锭。
五皇子饮酒正酣,下人禀报有位商人愿结交殿下,特意送来流云软锦做的华衣,说让殿下笑纳。
流云软锦九州罕见,光泽照人,耀眼非常,价比黄金。
五皇子连忙着人更衣,引得众人艳羡。
此时一个舞女没站稳哎呀一声向五皇子身上一倾,便扑通跪下请罪。
五皇子正心情大好,说着不碍事。
我看着眼前乐喜的舞女装扮,她娓娓道来府中的情况。
她说明明已经另一副面孔出现,乐喜看见叶行羡冷冷的看着她,还是慌了一瞬,说着便自扇了两巴掌请罪。
事已办完,看着不远处的熊熊烈火,嘈杂和慌乱侵袭着五皇子府,宾客四散退出,太医满头大汗携着医箱入府。
拍拍手上的灰,眉梢带喜,起身漫步到巷子里,一身白玉衫的人却早已等候。
『是谁给你的胆子呢?富商先生。』如平日温温的语气中怒意横生。
『你说什么呢?』
『流云软锦,唯有公主您的故国临漳县八年才可产一匹,因此价格堪比黄金。』
『只想出口气罢了,阿羡莫生气。』我哄孩子般回话。
『原来公主殿下身边如此危险,若小人惹殿下不高兴大概是尸骨无存了。』
我一时不知所措,知道乐喜在旁身子紧绷,若我二人冲突,便立刻拔刀护我离开。
是的,乐喜本来就是我身边训练有素的护卫,以往平日里扮作宫女。
十二岁时我大哭着求她去给父皇收尸,不然就自杀在她面前。
城破后,她和故国残余各部隐在故国各处休养生息,寻未找到尸身的我和皇弟踪迹。未曾想叶行羡会找到她,说你们公主还活着。
『五皇子被奸人所害,烧伤昏迷,危在旦夕,现皇上下令清查京中富商和可疑人士。』
雄厚的声音在五皇子府门响彻进我耳朵里。
整齐沉重的脚步和火把的光迅速向这条巷子靠拢。
一只冰凉的大手紧紧握着我的,他带着我三下两下的转弯,竟这么快就到了叶府偏门。
我跑的喘不上气,乐喜忙搀住我。白玉衫的主人在我面前站了很久。
『谢黎,近日不准出门。』
他又想到什么柔声说『阿黎听话,若你被抓,我怕关心则乱,救不了你。』
我顺从地点了点头,还发誓无论如何绝不拖累他,暗卫突然出现跟他低声说了句什么他便离开了。
我惊奇的意识到他一生气,我便丢盔卸甲,百依百顺,生怕丢了面前的人。
我和乐喜回到桃林,不得不说我果然是有口福之人,乐喜的饭菜可与御厨比肩。
吃过晚饭,我满足的趴在窗口赏花口中念着『桃花春色暖先开,明媚谁人不看来。』
乐喜笑着像我一样趴在窗口『公主经历这许多磨难,可想过日后的打算?』
『日后别叫我公主了,我已决心忘记前尘,人前人后都要记得我是谢小姐。打算?我如今只想留在那人身边。若是能红衣胜火的嫁给他,我应该会每日凌晨笑醒吧。』
乐喜听到这却皱了皱眉『小姐可知那人心意?』
乐喜来之前已经派人查过叶行羡。军功卓著的叶老将军小儿子,从小性格洒脱。
天子想让叶家效忠太子,顺便就挑了他做太子伴读。
叶行羡大大咧咧的性子总被其他权贵皇亲利用嘲笑陷害,他处处隐忍,在宫中成长四年后竟谦和有礼,处处谨慎。
原来他昔日口中的小爷是被尔虞我诈消磨掉了,这狗皇帝全家都不是什么好玩意。
『小姐说要嫁与他,可知他已有位定终身的未婚夫人名为楚璇。她被叶府安排在远山别院住下,只等她到适婚年龄就可迎娶。她还每月来叶府拜……』
『够了!』我冷着声失态大喊,倒不知是害怕还是失望。
是了,那日所见荷包里面纸条落款便是一个『璇』字,我竟是忘了。
乐喜离开留我一人冷静。只说若小姐想明白愿意离开助力复国大业,这里的风波过后就可以离开。
我看着湖对岸的主宅,回忆以前种种。叶行羡竟是别人的未婚夫婿。
的确是我先以恩人自居,作威作福,时常调戏他,想走进他心里。那之后他给的照顾宠溺呢,也是为报恩吗,上次我差点把自己献给他,叶行羡分明情动非常。
在床榻抱膝一夜到天明,之后我还如往常般赏花散步,并未出门。
这两天日子安谧恬静,流水潺潺声充斥阁楼附近。墙外偶尔会有士兵巡逻,乐喜警惕非常,我却并不害怕。
今日下了小雨,夜里也有些凉了。我起身想去关窗,探出身时瞥到不知道在走廊拐角站了多久的身影。
他脚步飞快,我却先一步关死窗户,又眼疾手快的插上了门,真不知道我在躲避什么。
『阿黎为何不愿见我?』他的口气像可怜巴巴的丧家之犬。
我吸了一口气,攥紧拳头没有说话。
月色凉如水,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外面哐的一声巨响,这厮不会平地摔倒了吧,真活该。
我刚打开一点缝,一只仿佛冰块的手就伸进来强行推开了木门。
电光火石间,他人像个壁虎扒在我身上『阿黎还是心疼我的对不对?』
我一脸冷汗,这厮什么时候会骗人了,整日念着的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上哪去了。
他一身的酒气直冲我面门,我被熏的头晕。也许男人天生就比女人力气大,我怎么都推不开这个大壁虎。
『你个小人,流氓,登徒子……』我气急败坏,把脑中所有坏词都拿来骂他,最后累的不行,只能靠着床坐下歇息。
『骂吧,骂完消气了可以不扔下阿羡吗?不要走,求阿黎了,想要什么都给你。』
说完小心翼翼的亲了我粉粉的脸颊,我现在只觉得恶心,又弄不走他。
『为什么走?』我疑惑难道隔了一个湖他都能听见乐喜的话。
『联系到故国势力了吧,你是尊贵的公主,要离开么?不行!本公子不愿不准不同意,谢黎你休想。』说完他的手不安分的伸向我衣领,灼热的吻细细密密落在我玉颈上。
我猛地低下身子,把他的头往地上撞去。他像一片残破的旧树叶摔在地上,眼眶猩红,衣衫有气无力的垂在我脚下。
『叶行羡!家中已然有未过门的楚璇,如今让我做妾么?本公主只求一心一意之人,你配不上!』
我气极干脆不装作一无所知,几日所有的怒火如洪水来开闸般倾泄。
『我曾将你视作曙光视作救赎,可惜……』只可惜触到了我的逆鳞,父皇只有母后一个妻子,本公主的确落魄,可仍是傲骨,绝不委曲求全。
『叶家表面中立,可是已忠于太后?桌上放着五皇子贪污救灾银两的证据,谢黎和叶行羡就此两清。』见他并未多言,我欲离开。
原本是猜的,叶家若不站队,会被两股势力针对,如今叶家依旧坚挺枝叶繁盛有可能暗投了某位,宫门口与五皇子剑拔弩张。
叶行羡的头流下刺眼鲜血,他匍匐在我罗裙角『阿黎……别……不负你。过往……皆是真心,楚璇……实属复杂……』
我见他如玉的脸疼的变形,意识已经模糊,咬着唇强忍着习惯了的心疼一脚踢开他,抢了他的出城令牌。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六
已离开桃林一个月了,一路上多次遇到穷凶极恶的士兵,见我们俩个假扮的瘦小男人模样便起贼心。
好在乐喜的功夫到家,不过负了不少伤,停停走走终是到了母国边境小镇。
乐喜刚结痂的伤口总是开裂,她一直撑着不告诉我,我却狠不下心,坚持着休息几天再走。
镇上客栈已无房间,只好投宿一大户人家。金锭亮出,万事好办。
去买药的路上,我又打听了下狗皇帝国家的情况。
有个正品茶满脸皱纹的老人一拍大腿说你算是问对人了,然后滔滔不绝讲了一堆。我听了半天可算看出来了这老人年轻时候就一说书的,吐沫星子喷我一脸,越说越高兴。
我提炼了几个重要消息。
一、五皇子身死,倒不是我烧死的,是谋反失败万箭穿心而死。
二、小皇帝以为坐稳皇位,御驾亲征以壮军威被活活俘虏。
三、叶老将军突然间料事如神,用兵一改往常,敌军屡屡败退,找到小皇帝时人已不堪受辱自杀身亡。
老人又说外患已安,太后两个亲生儿子却都死去,叹一句嫁错了帝王家,给唯一的女儿九公主找了归宿后,头也不回的出家了。
这都没亡国,真是可惜,我摇摇头谢过老人便离去了,路上思忖着怎么找到父皇余部。
回到借宿的宅邸,十几个人在大厅交谈着。家主招呼着我说是有几位商人和我同病相怜路过此地住上几晚。
乐喜的伤已好的差不多,我打算明日便启程,并不想见什么商人。
『李老爷,这位是?』曾痴迷这声音三年之久,我清澈的眼眸一瞬惊动。
他眼睛笑成月牙,大方的说他叫年鲤问我姓名。
怎么不叫年画娃娃,不是更有亲切么。
我压下怒意沉着声说『我叫乐天,同行还有一哥哥叫乐喜。』便拱手离开了。
乐喜一听就要拔刀。我按下她说这厮掩饰身份,未必是来找我的,先静观其变,明日我们便离开。
『乐天公子?家主今日幼子生辰请了戏班子,请公子赏脸。』
一个婢女在前领着,走到一假山拐角,人却突然不见。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屏息反手向后扬起迷药,是一位府中家仆。
奇怪,他们与我何时结仇。『阿黎竟这般警惕,幸亏不是我在身后。』
叶行羡披着紫色大氅竟鼓起掌来。我不想与他周旋,转身欲走。
『阿黎可有露富?不会又用金锭了吧。』他语气中有丝嘲讽。
似乎想起我幼时养尊处优,后又在消息闭塞的冷宫理理我额前的碎发说『人性便是好色,懒惰,暴力,贪婪的。尽管聪慧,仍需历练。就如现在,你对我毫无防备一般。』
我忽觉身子绵软无力,向后踉跄几步被他稳稳接住。
他见我眼神怒火焚烧却笑的妖孽说梦中的你也是这样。『你要骂我是吧,本公子都听着,随你。』
我刚要开口骂,他先一步咬住我的两瓣柔软,炙热的体温传到我身上。
『嗯……小人……』我拼命的挥舞拳头,却对他来说无足轻重。
他又按住我的头加重力道舌头在我口中疯狂索取,我快窒息他才肯放我。『这是不相信我的惩罚。』
说完又捏捏我的脸,捏的我疼出声才满意。
我大口吸着气,红着脸怒道『楚璇姑娘可知未婚夫婿这般无耻,所嫁并非良人。』
『阿黎听好,楚璇并非我的心上人。就算是,她也并非真的楚璇。阿黎莫要再因她怪我。』
内心城墙轰然倒塌,触动着听他讲述楚璇家族被灭门,只余一人投奔叶家,可叶家发现“楚璇”却不认得一位原本她家的家仆。
他们便将计就计顺着楚璇示好叶行羡的行为与她定下婚约,装作一副钟情楚璇的样子。太后出家,她便留下书信说明一切,再也没人见过她。
我眼眸中珠泪不止,万分愧疚,整个人钻到紫色毛氅里,玉臂抱着他的腰抽搐着道歉,细想我残忍对他的恶行,实在伤人。
『阿黎错了,再也不走,此后你若不弃,我便不离,生死相依。』
他似乎对我的承诺很满意,语气又恢复往日柔和『本来想着多吼你几句,现下阿黎哭得娇艳可怜,倒是不舍了。』
『你真是特意出来寻我的?』软筋散药劲已过,我双手撑在桌子上捧着脸笑着看他,眼中似有星辰大海。
府中众人暂时被关到柴房,此时大厅中只有他的暗卫在隐蔽处。
『我出来是有任务的,不晓得能不能遇到你。』他一本正经告诉我使命在身。
看我信了之后又改口『傻子,本公子日日夜夜不顾父亲书信催促的找你,一路上许多百姓看见叫年鲤的男人魂不守舍地寻离家出走的妻子,阿黎可满意了。』
我又坐在他身上抱着他白皙的脖子,喉中哽咽说不出话。他身子一僵抬起手只轻轻摸我头发算是安抚。
七
『乐天姐姐跳赤焰舞美极了,如仙女下凡。』稚嫩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那当然,本公主练赤焰舞震惊四座之时你还在吃奶。
『小少爷,想不想跟奴婢出去逛逛,牡丹坊的舞娘赤焰舞天下闻名。』我抱着穿金戴银的小孩试探问。
这小孩刘曜就是叶行羡最后的目标,叶行羡说完成这次任务,他不再管朝中之事,他恨透了尔虞我诈的日子。
是啊,叶老将军如今监国若是再找到皇子,以他为傀儡,叶家便无惧无畏拥有无上荣光。
『姐姐骗人,那些胭脂俗粉都不如姐姐动人。』我听他不愿出门,心想怎么想拐孩子就遇上个不爱出门的主。
狗皇帝年轻时时处处留情,才有了京中火烧眉毛般寻觅民间皇子来继位。
行羡查到狗皇帝留宿过刘府且刘老爷的女儿未婚却难产而死,生下了眼前面容七分像狗皇帝的皇子。
小东西从小没有父母,以后还要面对冰冷的王座和勾心斗角,真是可怜。
原本叶行羡到府上带小祖宗走便可,谁知刘老爷不肯放人。刘老爷年近八十,使得一手好毒,叶行羡带去的人被毒死了大半。刘府闭门谢客,给府中送菜的也要女子才能进。思虑良久,乐喜和我趁叶行羡睡着来到刘府。
我拉着乐喜柔柔弱弱的侧躺在刘府大门口,为了逼真,在冷水中泡了一个时辰,面无血色,衣衫凌乱,冷得止不住颤抖。
踏破铁鞋无觅处,引来的竟是那位身高刚到我肚脐的小少爷,我们装作在各国卖艺路上被歹人追杀无处可去。他真的让我们进府了,小孩子就是好骗。
我跪下求小不点收留,旁边的家仆见我姿色劝小少爷可以收个暖房婢女,小不点听到寒秋时节有人捂被窝立马拍着小手说好。而乐喜被分去厨房。
白日里到处观察府中护卫位置,想寻找漏洞拐了孩子好跑路。晚上尽职尽责,被窝捂热后他次次要我抱着哄他才肯睡觉。
他睡着后我才敢打量这位小皇子。脸色比常人白了许多,近乎是病态的白,嘴唇青紫。这才初秋,凉气入体也不至于这副样子吧。
一个白日碰过面的送菜女妇人突然从窗户翻入,粗暴把我从小不点身边拉开,身子被猛地压上桌子,看着这气势,我已了然是谁。
『几日不见,阿黎可是背着我给别的男人暖床?』他舔我脖颈,食髓知味,又变成吮吸。
我看了眼小不点,还好没醒,极力忍着叫出声『别闹了阿羡。』
『用这样妖媚惑人的脸在这里当丫鬟,让人怎么放心。』原来他花高价做的假面皮只能维持一天。
可刘老爷年老,经验丰富。若是看出我易容,何谈任务。
跟叶行羡说住了几天,总感觉府中哪不对劲。我和乐喜互通了护卫布防,她说有一处防备较弱可以一试。打算明天带小不点走人,他才离去。
第二日暖完被窝等着小祖宗却等来家仆。
『每月十五,小少爷都会去老爷那住。今日没人会来了,美人不如跟爷乐呵乐呵。』家仆猥琐着笑,爪子便向我胸前扑来,我被逼退到床上,手中银针已准备好。
一抹刀光,家仆皮肉绽开,睁大着眼睛死在乐喜脚下。我冲向刘老爷房间,乐喜紧随其后。一声凄惨的叫声从书柜后面传来。
忍住慌乱,打开书柜暗门是一个隧道,一路昏暗,恶臭味袭击鼻腔。
『孽种,养了你多年,这点疼便晕过去了?』年老的声音毫不遮掩嫌恶。
我探出一点身子,暗黄袍子的老者暴怒,五官扭曲宛如地狱的魔鬼,正给一个人手腕放血。之后如喝水一般平常的喝下一碗猩红。满地都是护卫和仆人的尸体,那小小的人身上不计其数的毒物淹没了所有肌肤,是小少爷,是经常要姐姐抱抱的刘曜。
我递给乐喜一个眼神,乐喜飞身出去与老邪物缠斗,老邪物竟能操控蛇虫向我们奔来。
我砍死那些蛇虫,将刘曜放在我背上,拼命向府外林中跑去。
『外公说,我是孽种,夺走了他的女儿。活着是罪恶的。放了血帮助他杀掉别人全家,抢了财宝我就能洗清罪恶。』奶声奶气的哭声伴着身子颤抖不停。
我背上不断接着一颗颗湿润『姐姐,成堆的尸体被他撒上药粉化成恶臭水,有的年纪才三四岁。』
『姐姐,是报应!他发现喝了我的血以后,每月十五不喝就会虚弱无力。』说着说着他语气癫狂失控。
若外孙离去就是万人之上,却不肯点头放人。不是不放,是因这邪恶肮脏的术法。
『阿黎,这边!』来不及思考我奔向那道我全心信任的身影,身后毒蜂如一张黑色的网铺在空中穷追不舍。
『都怪我,把你们牵扯进来了。』刘曜抱着头无力的说
行羡伸手给了刘曜一颗丹药,刘曜没犹豫就吃下了。
『服下敛息丹,没有气味,躲起来,方可脱身。』 我看着行羡的脸,发间几片树叶,他从未这样狼狈却依旧眉眼如画。我幼时的头痛瞬时不合时宜地发作。
忍着不适,我拿起丹药爽快吃下,青锦长衫的行羡定定看着我仿佛是留恋,目光停留良久,之后摸摸我的丫鬟发髻。『阿黎带着殿下躲在树上,我先引开毒物,等我回来。』
『好。』看他远去,我麻利爬上一棵歪脖树,将小刘曜抱上去。
『乐天姐姐没有问他是否服下丹药,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对吗?』倒是人小鬼大,或许真的坐得住冰冷的王座。
我塞给他藏在广袖中的敛息丹,嘱咐他若遇到乐喜给她吃下。『殿下若知感激,请善待黎安公主的子民。』
黎安自然是我封号,一路走来,狗皇帝虽人模狗样,却开放故国国门,与外通商。百姓安居乐业。来刘府之前我对乐喜坦白不愿再挑起战争,这样才对的起父皇母后给我的封号。
『下辈子,可以做我的亲姐姐吗?』小刘曜小手拉住我已被刮破的衣角红着眼哭着问。
『先说好,你敢跟我抢吃的,少不了挨揍。』扔下他的小手拿树叶掩住他小小的身子,我便一脸赴死般离去。
我与行羡相伴多年,他的行为话语不难琢磨。顺着空中的黑色很快遇到他。
白玉发冠束发的叶行羡体力不支在毒蜂群里双手举剑厮杀,脸上惊心的红痕越发的多了起来,满脸猩红,青色衣衫破烂不堪颓败跟着他的动作晃动。
我脱了外衫,罩在身上冲进密密麻麻的嗡嗡声中,几只毒蜂刺破我肌肤,不管不顾地拉着叶行羡胳膊冲,他本浑浑噩噩,见我面容倏然露出惊恐。『你没吃!为什么?』
『叶行羡,你还欠我金冠霞帔,欠我三书六礼!本公主绝不放过你。』
看他泪流不止,五味杂陈,我心像被揪了一下,抬手抹去他混着赤血的珠泪。
『太傅不是教过你一言既出,千金难换。本公主怎能逊色于你。』生死相依是在边境小镇再遇之时的誓言。
我和叶行羡都被毒蜂咬的遍体鳞伤,跑了许久,最后心一横,双双跳入湍急激勇的瀑布,巨大的冲击让脑中眩晕,只存着执念紧紧拥着一人。
似乎落入更深处,被无尽的黑暗和冰冷围困,身旁唯一的一点温暖也在离开我,我胡乱抓着却再也抓不住。
不知过了多久,我贪婪喘息着清新的空气,浑身酸涩,身上像被许多小蛇噬咬。刺眼的阳光让我的左眼如烈火灼烧。
我沙哑着嗓子像是野兽一样在地上爬,一遍遍的喊着叶行羡。
『叶行羡!阿羡别躲了,阿黎输了,输的彻彻底底,别躲了……』我衣衫破烂,不知自己的毒何时发作,崩溃像潮水一样摧毁我的理智,不知哭了多久,又应声倒地人事不省。
三个月后,狗皇帝的国家皆知,新上任的小皇帝在民间寻得,一起来京的还有他的姐姐如今的长公主殿下,封号乐天。
听说刚来京时气若游丝,身体孱弱,中了剧毒。刘曜天下征集名医才将我这个姐姐救回,可惜我左眼已失明无力回天,我全然不在意,又去各地寻了三年的人。
『乐喜和老毒物同归于尽,已然安葬。叶行羡若活着怎么会不来找你,阿姊还是忘了吧。』我看着被朝廷压迫催着成长的年轻帝王。
『本宫想住回叶府桃林,可叶老将军骂本宫狐媚子,害死他的儿子,一把火烧了桃林。』此时我的眼神并无怨恨,也觉得自己可笑。
『救孤性命,又帮孤夺回实权,孤终究是欠阿姊的。』刘曜看我样子长长叹了口气。三日后,刘曜下诏将我故国全部土地作为封地,似是希望我回到故地能恢复些生气和开朗。
有人说皇帝昏庸把如此广阔富饶的地方送给我,若我起了反心,后患无穷。
有人说新皇帝与长公主有了嫌隙才会将故国这片土地赐给我,只因故国土地多暴乱,他们口中的前朝余孽经常兴风作乱。
而我到了新封地的长公主府,反叛势力销声匿迹。
当地的官员送我许多美男子,或清纯,或妖艳,或琴技超俗,或犹善棋艺。
长的像那人的我统统收下,每日夜夜笙歌,沉醉美酒美人。又有人说从我身上看见昔日祸水的容貌,是为不详。
『敢偷大爷馒头,阴沟里的东西,我呸!』
街上一个粗糙的大汉对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不停的挥着的拳头揍得那人口吐白沫,最后抱着自己,瘫在大街中央。
最得我欢心的面首本陪我去梨园春听曲,『殿下,奴看这人可怜,不如给他点银子。』
他揉着我的手,见我并不想应,又顶着与那人相似的脸叫了声阿黎。我片刻失神,这人倒是知道如何让我就范。我拿出银子,起身扔到地上人怀里。
待我欲转身,那人虚虚拉住我丹碧珠纱罗裙。『姑娘……大恩大德,小人……若有机会必会报答。』他似乎很久没吃饭了,声音如蚊。
倒是个知恩图报的乞丐,我突然善心大发,想扶他起来,他却怕弄脏我衣衫挣扎着后退露出一张脏兮兮的脸。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和一位故人极为相像。我一改态度,轻佻勾着他的下颌。
『如今便有机会了。』说完让人把他抬进桃林中建的阁楼,扔上床榻,挑逗调戏,最后共赴巫山云雨。
人们都说长公主换了口味,跟一街头乞丐耳鬓厮磨。
这乞丐来路不明,连姓甚名谁,哪里人士都说不出来。
公主府遣散了所有面首,系满红绸灯笼,说是将要大婚。
远在皇城的帝王送来无数黄金锦缎作贺礼,连与长公主不和的叶老将军也不计前嫌从京中赶来祝贺。
三日后,长汀大街,十里红妆,一个温润如玉的人与我相拥,共枕而眠。
『阿黎,报恩真的只能以身相许吗,公主和乞丐成亲会不会不合规矩唔……』
他的声音如水温柔,不自知的撩我心弦。去他的规矩,我骑在脸色绯红的男人身上。
扒开大红的喜服,娇唇堵上他的,身前的柔软紧贴男人的胸膛,风光被男人一览无余。
『叶行羡,公主府的规矩就是听阿黎的话。』
前尘已皆为往事,不如让他就这样忘记昔日尔虞我诈,做个肆意潇洒的少年郎。
我又吻上他的喉结,感觉到他身体滚烫,呼吸炙热。
『阿黎,你要对我负责。』坚持不动如山许久,男人终于抛弃温和守礼,与千娇百媚的人儿抵死缠绵。
春宵帐暖,满地凌乱,一夜旖旎。
此后余生,十里桃林,唯他一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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